铃铃

[苍法/正剧（大概是一总）] Before the Beyond 11

时间线：Exodus后。

P.S. 

如果看到语病，这一定是世界上最正常的事，欢迎大家告知我这个睁眼瞎[笑cry][笑cry][笑cry]

Festum袭击后的当夜，Alvis会议室。时间已晚，但包括一骑在内的所有高层汇聚。

“昨天傍晚，海神岛西北方向遭遇众多Festum袭击，并且发现了疑似新亚种的存在。除了新亚种外，所有Festum已于当天被法芙娜部队全部消灭。新亚种，逃脱……” 情报部负责人杰瑞米报告道。

“岛内情况如何？”史彦问道。这也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岛内普通居民无人伤亡。驾驶员全员平安。彗君的受伤情况较重，但状态也已经稳定了下来。”舞回答道，“但工业区20%部分遭到破坏。” 

听到无人伤亡，大家的脸上明显松了一口气。但是，当听到工业区毁坏度达20%这一数字，众人均露出了十分心疼的神色。

“因为新亚种的出现，导致了伤害程度的加深吗……”史彦沉声问道。

“也不止是因为这样的缘由，” 就在一旁杰瑞米续道，“由于所罗门系统的反应比原来慢了许多，影响了出击速度。20%的破坏中，15%来自于一开始Festum的着陆无阻力时段。”

“我原本应该能更快感受到敌意，”美羽说道。她咬着嘴唇，看上去非常地不甘心：“但是敌人非常好地隐藏了敌意……”

史彦沉默了。果然简化的兀尔德版本效果差强人意。同时，尽管世界语也能起到检测的作用，但一旦世界语无法检测到敌意，全岛就要面临巨大的损失。

“关于无法感应敌意的具体原因……”史彦望着美羽，表情深沉了起来，“这次的Festum不是冲着阿育王来的，你说过。这是你们第一时间感受不到敌意的理由吗？”

美羽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她并没有接过史彦的话。

“不是因为阿育王……”剑司陷入了沉思。忽然，他的神情变了颜色，“不是因为阿育王，难道是——”

“——皆城总士，是吗？”一直沉默不语的沟口叔，面无表情地开了口。旁边的真矢仿佛惊到了一般望着沟口。远处，已经一脸抑郁的一骑，此刻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中他的心口。

“这……”容子皱着眉头，露出了几分疑惑的神色，“与总士君有什么关系吗？啊，”她仿佛也同剑司一样，想起了什么似的。

“也就是说，”史彦尖锐地提出了推测，“这次的Festum，是皆城总士吸引过来的——有这样的可能性。”

就在这时，在座的所有人都想到了当年甲洋的事。当年，甲洋被彻底同化，被皆城乙姬唤醒后再度醒来，已经完全成为了Festum，还吸引了数只前来“迎接”他的Festum。整件事在当时是令全岛轰动的事件。

“距离总士发生疑似同化现象已经两个月了……”一直沉默不语的一骑发言道，“这，真的是总士叫来的吗？”

真矢忽然回想起当时他们在山头感应到Festum的情景。当时她确实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仿佛敌人正在把目光锁定在总士那里似的。这样的感觉，在新亚种撤退前也重复经历了一次。

真矢在思量是否要将这份感受提出来。但看到一骑的神情，她却有些不想开口。

这些年来，一骑一直都把总士当做龙宫岛的一员，以人类的标准培养着。但如今的种种迹象却表明对方的身份越来越靠近虚无的一头——这让作为抚养人的一骑怎么接受的了。

“如果……”史彦望向一骑，“这次的敌人，确实和皆城总士有关，为了岛民的安全，我们接下来应该严肃处理。”

“司令，”千鹤有些着急地打断了史彦的话，“总士君的情况非常特殊——身体状况来看，他一直都是不同于人类的存在。但是，他一直保有自己的思维。他的思想，并没有遭到Festum的侵蚀——和甲洋当年的状况不一样。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我建议我们再观察一段时间。”

“确实……”美羽也点了点头。“美羽知道。总士，‘现在’，还是总士。”

说到“现在”的时候，美羽明晃晃地望着史彦的眼睛。

史彦回望着美羽。他的眼睛暗淡了些许，但又再度燃起了光辉。

“——我明白了，”史彦最终下达了结论，“皆城总士的情况暂时留作观察，不进行处理。”

此时，除了一骑外，会议厅里面的许多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么，”

史彦话音一转，眼中又多了几分厉芒。

“关于Festum的新亚种……”

…………

紧急会议最后召开了约2小时左右。部署完工业区的修复和一些其他的重要讨论后，会议散会。

会后，一骑已经先行回家。而史彦，则一个人呆在Alvis会议室里阅读文件。此时，史彦手中的两份报告：“Crossing Enhancement Project(CEP)——最近进度报告”和“R计划——Mark Raison同步实验报告”，正明晃晃地映在他的眼中。

“真壁。”

忽然间，门外传来一股苍老的声音。

仿佛意料之中一般。史彦站起身：

“西尾博士，千鹤医生，请进来说话。”

门开了，进来的果然是一年前的二人。行美有些颤巍巍地站在门口。千鹤在行美的一旁，神色凝重。

 史彦的神色变得无比深沉。美羽两个月前的话语尚在他的内心徘徊。手中，R计划的资料屏幕正闪着幽光。

“这是……命运吗……”史彦地内心不禁想到。

 

2155年·夏。

那大约是一年前左右的时候。那个时候，总士还没有加入Alvis。那天，那也是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物。西尾博士和千鹤一起主动来找史彦。

西尾博士一直精神健旺，但自从孙子去世以后，人明显还是苍老了下来。现今，退居二线的行美主动找他的情况并不多见，更何况是和千鹤一起。当时，史彦郑重地接待了她们二人。

“真壁司令，如今我们失去了完整的兀尔德之泉和所罗门系统。因此，我们失去了精确监听敌人的手段。但是，我发现有一个方法，不仅可以还原原来的兀尔德之泉所罗门系统，甚至可以达到宇宙级远程监控的效果。”

当时，史彦瞬间惊喜异常。岛屿沉没后情报系统方面的打击，一直令他头痛不已。

但是下一刻，他就恢复了理智。兀尔德之泉和所罗门都是龙宫岛独有的城墙，二者的建立，本来就是堪称天时地利人和的奇迹，建立在无数的牺牲上。要一举复原兀尔德之泉，甚至超过原有的系统，一定需要非同一般的付出……行美严肃而非兴奋的神色也似乎说明了这一点。

待得史彦的神色沉静下来后，行美开口说到：“真壁，你还记得Mark Raison吗？”

“当然。他是我们当前面临的最可怕的潜在敌人之一。”史彦点头。

Mark Raison，新国联创造的救世主型法芙娜，现在已经陷入亚特兰蒂斯星核的手中。当年也曾作为Vagrant的媒介，有着极为可怕的威力。驾驶员是乔纳森·巴特蓝，一个被称为“人偶”的星核分身。在上一次苍穹作战中，Raison以一台机体力敌其它两台救世主型外加两台英灵型丝毫不落下风，最后因一骑唤醒了乔纳森残存的自主人格而主动放弃攻击，残破的机体连驾驶员本人被亚特兰蒂斯转移到宇宙中的一片残骸中。至今为止，二者都是意识不明的状态。

“利用宇宙中沉睡的Raison进行监听，就是我给出的方案。”行美一语惊人地道出了来意。

“什么？！”史彦大吃一惊。“利用Mark Raison来进行监听？！这怎么能够做到？”

“用救世主型。”行美苍老的眼神闪出了耀眼的智慧般的光芒，显示着对研究成果的自信：“过去的所罗门系统、兀尔德之泉等，都是通过模拟Festum的思考模式作出的信息系统。但是，最近几年，因为有关同化和同步的研究接连取得突破，”行美望向千鹤，千鹤郑重点点头，“——令更多的监听手段成为可能。救世主型的法芙娜的核心拥有格外强大的互相共鸣能力。如今，如果我们能够合理借助我方救世主型核心的力量，与沉睡状态的Raison进行细微的同步，我们就能够借助Raison的核，来获取和监听宇宙中和地球表面敌人的信息。用Raison做眼的话，甚至能够达到比当初通过Vagrant掌控全球卫星更强的效果。”

竟然是这样的解决思路……史彦听着行美的解释，内心依然十分骇然。显然，这是一个十分大胆但又十分冒险的提案。

“我大概明白了西尾博士的意思……”史彦斟酌着字眼，“如果你们提出的计划能够成功的话，确实会令我方占据巨大的主动。可是……”

“不错，真壁，如你所见，我来这里私下找你，正是因为这件事存在很大的风险。”行美接过了史彦的话语。她的脸上也带着前所未有的犹豫。

“我们并不知道这次远程同步是否会令Raison苏醒过来，也不知道对方一旦苏醒是敌是友。甚至，也有可能Raison已经苏醒了也说不定——虽然这个可能性目前看来极小。当前岛内尚属和平，还有余裕，所以我们在例会中也没有将这个想法提出来。但不管怎样，这个方案依然有存在的价值。从龙宫岛撤离，令我们目前的情报系统受到了重创。现在的海神岛，如果没有世界语的帮助，就是较为闭塞的状态。但如果Raison的同步实验一旦成功，将会一举补上先前的不足，并大大超过过去的情报系统。所以我还是想让你知道一下这件事。”

听完行美的报告，史彦双手撑着下巴，内心十分复杂。一方面，能够掌控宇宙级别的情报，无疑是一份巨大的优势。但同样，如果遭到反噬，也将会招致重大的灾难。是该冒险一搏，还是放弃机会？

“那么，如果要具体实行的话，我们应该如何操作呢？”史彦沉声问道。

“根据我们最近研究成果，我们能够在短时期内增幅核同步的效能。”一直沉默的千鹤开口说道，“然后，通过救世主型驾驶员的操作，我们尝试和Raison进行远程的同步通讯。届时，一瞬间获得的信息，将由机体和驾驶员全部收集，并交由西尾博士的团队进行转换，最终形成完整的数据库。”

“只要有了这份数据库，我们就可以以此为基础，模拟敌方的状况，制作一套强大的情报监听系统。如果长时间保持同步，我们就能持续获得宇宙级的实时信息。”行美进一步解释道，“其实，我们也不一定需要实时的宇宙级数据，只要能够与Raison发生一瞬间的同步，获得的资料就足以帮助我们建立比当初的兀尔德之泉更先进的系统。”

“只要一瞬间就可以？”史彦的内心有了一些波动。

宇宙级的监听效果虽好，但长期同步的风险也同样巨大。但如果一瞬间的同步就能够得以恢复当初的情报系统，这件事情权衡下的意义就变得不一样了。

行美和千鹤对视了一眼，都郑重点了点头。

“司令，”千鹤皱着眉头，“这个实验如果要进行，除了Raison一边的风险外，关键是我们还需要一个操纵救世主型的驾驶员。没有合适的驾驶员的意识作为引导，单靠机体，我们无法做到和Raison进行哪怕最细微的同步。”

“这样啊……”史彦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锁紧双眉，“也就是说，一骑需要参与这件事？”

气氛陷入了一丝微妙的沉默。听到史彦的发话后，大家都没有再开口说话。最后还是行美打破了这份沉默。

“Mark Sein是不行的，”行美说道，“同步实验必须由Mark Nicht执行。”

 

2156年·夏。

——时间回到一年后的现在。尽管整个计划在当时虽然没有通过，但实际上因为其意义重大，从提出之际已经开始了铺垫。包括总士参加的CEP在内，都是R计划的一个部分。

“有关R计划的准备进展如何？”史彦向行美和千鹤问道。

“信息技术方面，如今我们的进展非常顺利。”行美将最新的报告中的结果一一展示给史彦：“事实上，通过我们的模型，最终得到的模拟结果非常理想。按照计划，如果Nicht能够按照计算机模拟的速率与Raison同步，我们取得相关情报并转换成数据库和可能性将超过8成。” 

“那么，同步现象方面，我们是否能够达到计算机要求的同步速率？”史彦转向千鹤。

“一年来，CEP项目进展顺利，和预期一样，已经获得了短时期大幅增强同步效果的方法。”千鹤也同样拿出了报告，“如果可以的话，马上就可以进行实践。”

史彦点点头，说道：“这次Festum的大局来袭，说明亚特兰蒂斯星核可能即将要恢复机能。如果要尝试的话，最近是否将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不错，”行美的眼神中流露出对史彦正确判断的赞赏，“而且，成功性也大幅增加了。原先，我们估计Raison是处于完全沉睡的状态，但是，完全地沉寂反而不利于同步和资料的取得。根据我们的研究结果，如果对方处于苏醒和不苏醒的边缘，我方机体核心与对方远程同步的可能性将会大幅上升。简而言之，如今虽然危险系数增加了不少，但是开展的条件也更为成熟了。”

“——毕竟从情况来看，最糟糕莫过于星核已经苏醒，”千鹤进行了补充，“但根据我们的判断，处于半苏醒状态的可能性很高。这次的战斗给予了证明。”

史彦在心中默默赞同千鹤的观点。如果Raison真的已经完全苏醒，它就应该选择亲自前来毁灭岛，而不是派一些其它的Festum过来——这样只会起到打草惊蛇的效果。

“无论如何，”行美的神情异常地严肃，“一旦Raison完全苏醒，恢复了自主能力以后，我们将完全丧失同步的机会。现在是非常时机。所以我才和千鹤医生一起来找你。但是，最终需要你来作决定。真壁。”

听完二人的报告后，史彦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然后，他再度开口：

“总士……他上机已经完全没问题了吗？” 

“完全没有问题。”千鹤仿佛有一瞬屏息，但是她依然坚定地肯定了史彦的推测，“Mark Nicht唯一的驾驶员候补为皆城总士。之前的总士君，从年龄来说确实太小，但是，经过世界树的帮助，如今他的一切身心都成长到了法芙娜驾驶员的黄金年龄。依照他目前的情况，他能够启动Nicht并执行任务的可能性非常大，几乎是一定可以。”

“就像……”行美的语气宛若嗟叹。“那孩子过去一样吧。”

史彦的表情看上去像是被刺中了什么。追寻到了遥远的回忆，三个人的面色几乎同时暗了一下。

“司令，”仿佛从史彦的眼神中读出了额外的不安思绪，千鹤再次说道：“关于总士君的疑似同化这件事，我还是有再想说明的地方。根据医疗检测的结果，总士君自发生症状后，一直处于身心独立的状态——他从来没有迷失过自我过。所以，”千鹤一贯温和的眼神中也露出了无比坚定的神色。

“请你相信总士。他一定可以保持自我，站在大家身边的。”

“千鹤医生。我想，”行美缓缓地开口，她目光炯炯地望着史彦。

“真壁才是最想要信任总士的那个。现在，就交给你决定了。”

“——R计划，是否要执行？”

会议室中的气氛已经行至凝结。作为背负着众人性命和Alvis未来的总指挥，真壁史彦开始了最后的分析和激烈的思想斗争。

对于总士的情况，经过和美羽的访谈后，史彦实际上才是当下最清楚的一个——甚至比作为直系监护人的一骑更为清楚。根据他和美羽两个月前的沟通，他知道了总士现在确实正在被亚特兰斯星核的意识一步步地同化着这一铁一般的事实。而且，这是个不可逆的过程——总士会变得越来越无法控制对方进入他的心灵，读取他的意识，甚至自身沦为Festum窃听龙宫岛信息的人偶——

这只是一个无限前进悲剧的过程。

当时，美羽告诉了他总士自身的选择。那是他在同化现象发生不久后就作出的决定。而这个决定，现在也只有美羽和史彦知道。

总士的选择是，既然无法回避二者之间的同化，他决定对抗星核的同化，反过来同化亚特兰蒂斯星核。

这个提案，咋一听上去，犹如夜空中的星星般遥不可及。以一己之力，对抗三分之一的濑户内海星核，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当年，第一次苍穹作战的时候，即使当年的总士是龙宫岛拥有星核因子的孩子，却依然在最后无法摆脱被同化的命运；任何一个同化末期的人，除了一骑外也没有人逃过回归虚无的命运。而一骑，也为此付出了跳脱生死循环的代价。

皆城总士，在他短暂的生命中，和Festum的联系令他的生命消逝而再生，存在与无的世界的祝福，产生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然而，史彦和美羽毫不乐观地认为，即使是如今的总士，能够对抗三分之一濑户内海星核的概率还是无限近乎于零。美羽甚至明确表态，面对亚特兰蒂斯星核的同化，就算是世界树也岌岌可危，作为最强世界语的她也只能尽可能拖延一段时间而已。遇到星核的同化，自毁是唯一的选择。

但是，如果任由事情发展，总士认为自己的存在只会渐渐消逝，陷入敌手，最后牵连到整个岛屿。随着时间的推移，Nicht会回到亚特兰斯星核的手中，而自己则会成为和乔纳森一样的玩偶，一个用来操纵恶魔的工具而已。

除了亲自前往宇宙，那个核心的栖身之所尝试同化对方——一个只剩下憎恶，连理由都忘记的、绝望而又强大的核，已经别无选择了。至少，主动出击还可以保证，即将身陨的时候，还可以选择以自毁的形式将灵魂彻底消散，不为敌人所用。

而R计划简直就是为实现他的想法而生的，一个既能够恩惠岛屿，又能够带总士的意识前往宇宙，不知归路的，命运般的计划。

想到此处，史彦低头，忽然回忆起皆城家的种种。公藏也好，鞘也好，身为核的乙姬、织姬也好，过去的总士也好，都是为了保护龙宫岛而生的。公藏，即使作为总士和乙姬的亲生父亲，他直到去世前，也只是将岛屿的安危交托给了史彦而已。龙宫岛的城墙，在牺牲的时候从来在所不惜。

回忆的最后，放在自家玄关的合照浮现在了史彦的面前。他还清晰地记得，这是三年前，自己给二岁的小总士和一骑的二人拍的。笑的天真无邪的，比阳光还要耀眼总士；眼神比春水还要温柔的，望着总士的一骑，都像是昨天的事情一样。

 

“——准备，”

史彦斩钉截铁地，一字一句颁布下了命令。

“召集机械和情报部门，正式召开启动R计划的一级机密会议。” 

发出命令的刹那，史彦久远的回忆中，皆城织姬面无表情的脸和她无情的话语浮现在了他的面前。

“——反正，他们早已被你们抛弃了。”

 

越过CDC中心，在遥远的另一头，总士一人站在白天练习攀岩的山崖上。夜风中，触目可及的北方，仿佛与Festum视线接触还历历在目。他伸出手，望着自己右手分明的骨节，动脉中跳动的血肉，终于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厌恶之情。风刮起他亚麻色的头发，在黑夜中，总士的身姿仿佛要被大风吞噬一般。

过了许久，总士放下手。望着北方看不清界线的一片黑暗，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令自己平静下来。然后，他默默地走下了山崖，一如他从未过来过。

“如果……我不曾……存在的话……”

“但是……只有一刻也好……”

“我不想和你分开……不想和你……分开……一骑……”

 

2156年，一个夏天的深夜，影响深远的R计划被高层作为顶级机密通过了。

知道的人寥寥无几，连医疗和驾驶员都暂时被隐瞒了这份情报。按照计划，13岁的皆城总士被选为了Nicht的唯一驾驶人选，同时他要负责一部分R计划分支CEP项目的研究任务。

在从史彦那里得到了召集令的总士，几乎是异常冷静地接受了这个任务。令知道真相的史彦心痛的是，总士竟然流露出了解脱的神情。只是，对于该计划，他唯一的要求是，不要让一骑一开始知道这件事——他会亲自在最后时刻告知他这个消息。

史彦在叹息中接受了他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