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

[喻王]王先生的观鱼日记

《喻先生的养猫日记》的姐妹篇。上篇在这里：Link

 

往而不来非礼也。庙药商业互吹，永不亏欠（ 那么到底谁赢了呢？！

 

0

南国有鱼，其名文州。

 

扶摇则将徙于北国。

 

1 

都说鱼是一种睡觉时不会闭眼的生物。原因是没有眼睑。然而，根据观察，并不是。

 

事实上，看到鱼闭眼的时间并不多。鱼习惯早起。只要他在家，清晨醒来时，被角永远被细心掖好。时钟也被特意放在醒来能直接看到的视角上。而他本人，则往往已经于厨房忙碌，或是从菜市场回来的路上了。

 

鱼其实也有贪睡的时候。但为了让我醒来就能吃到温热新鲜的早餐，他永远是早起的那一个。

 

时光交替，岁月更年。他的习惯，却从未改变。

 

2 

鱼是一个值得赞扬的人。或许，蓝雨队长，已是他最饱受争议的身份。除此之外，他是一个好同事，好朋友。家里，还是好儿子，好男友。

 

我曾经揶揄过他，说他是个好厨师。因为，在我心中，鱼一人可PK联盟所有食堂。以早餐为例。在没有遇到鱼之前，我不知道原来早餐可以有这么多复杂花式。鱼的早餐还致力于不带重样。光是包子一样，吃到过的就有广式流沙，北京qing丰，苏杭小笼，等等不一而足。且大部分由鱼亲手制作，每一种食物都非常好吃。鱼在的早晨，家里总是氤氲而温暖的。

 

我其实知道，即使是真正的好厨师，也未必能做到这些。我能做的，只有认真品味他为我做每一份的食物，偶尔为他泡一壶清晨的茶水罢了。

 

但若每次和他一起早起泡茶，鱼反而会因此自责。所以，只能是偶尔。

 

3 

鱼曾经说过，“美食和衣服，总想试试最新款的”。或许是比我年轻的原因，亦或是身在蓝雨，感觉鱼总是对新鲜事物了若指掌。和鱼在一起以后，我对食物的眼界有了很大的提升。例如，有次在早餐桌上吃过当时流行的脏脏包以后，感觉味道甚好，便给微草全体队员都买了一份作为犒劳。我永远忘不了当时年轻队员们的那种眼神，仿佛一个清朝人在给大家发汉堡一样。但后来类似的事多了，大家也都逐渐习惯。因为鱼的关系，我仿佛又和年轻人的距离近了一些，这都是鱼的功劳。

 

甚至连队员们也这么认为。有一次茶水间里，我曾无意听到英杰小别还有柏清他们在称赞鱼，说“自从队长和喻队长交往以后，气色变好了，人也变得更好接近了，私服穿搭品味也上去了，找对象当找喻队长”云云。

 

当时听了，内心有些哭笑不得，但依然有些抑制不住的自豪，私下里觉得他们说的对。

 

我也曾问过鱼，什么是不想试试最新款的。鱼笑着说，手表和杰希。

 

我非常尴尬。因为那时给刚他买了一块新的手表，打算送给他。这份礼物自然是没有送出，只是搁置着。但鱼还是在某次扫除时发现了这件微微积灰的礼物。结果，他非常郑重地收下了，并且第二天就戴上了。我总觉得自己勉强了鱼。我对鱼说，不是说手表不想换的吗。

 

鱼故作叹息，在我耳边叹道，杰希送的，就没办法啦。从此以后，不想换的，只有杰希啦。

 

十佳男友大概不过如此罢。

 

4 

鱼既喜静也喜动。但在家，依然是他忙的时候多些。鱼的家务技能点了满级，做什么都是又快又好。久而久之，能者多劳，加上他三番五次的劝退，他在的时候，我被分到的家事很少。另外，家里天台的植物长得那么好，也都多亏了鱼的悉心照料。因为鱼喜欢做菜，我们会一起商量要试着种什么阳台蔬菜。如今，阳台上的食用植物已经越来越多。夏日的傍晚，和鱼一起，在丝瓜架的长椅下喝茶闲聊，坐看斜阳西下，身在喧嚣，心在桃源。

 

鱼在家的午后，总是格外安心。任何音乐，都及不上鱼厨房那头有规律的切菜声。他忙完后，两人常常一起呆在沙发上看书。鱼的肩膀看似不宽，但格外可靠，我常倚在上面，感觉很温暖。鱼看书的时候喜欢一边吃零食。虽然我不曾有这种习惯，但时不时，嘴边就会伸来一块新鲜的橙子，或是手被摊开，塞入一把剥好的松子。一开始也曾非常不好意思，但时间久了，竟然也习以为常。习惯真是件令人感到可怕的事。看书感觉困倦时，我也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躺下休息，因为鱼一定会给我盖好毯子，在我醒之前，充当我的临时枕头。

 

如果说我对鱼有什么唯一的抱怨，就是他把我养成了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我也曾认真向鱼抱怨过，让他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但他听后，笑得合不拢嘴。见我有点生气，又立即露出一种很委屈很受伤的表情，让人毫无办法。到最后只能由着他去，然后自己变得越来越懒。

 

用时下新鲜的词汇，和鱼比拼所谓的男友力，实如萤火与日月争辉般令人沮丧。望其项背的时间太久，一日我终于决定彻底放弃，今后只把有限的精力投入到无限的战胜蓝雨中去。

 

 

5 

除了在家，鱼还是一个喜欢旅行的人。至少比我爱走动很多。基本夏休，两人总要出行一次。在外旅行，可能因为身在异乡的兴奋缘故，鱼会比平常孩子气很多。若是旅行时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他便会在阳光下牵着我的手，拉我一起快步过去观看，眼睛里闪着光，还带着难得的活泼。

 

此外，鱼还非常喜欢拍照。每次出行，我都要负责当他的专属摄影师。鱼非常痴迷合影，最夸张时，甚至曾有过十步一拍。鱼不但自己喜爱拍照，还爱给我拍照。我其实并不是那么喜欢合照，但总也拗不过他，只能亦趋亦步，除摄影师外，还要兼当模特儿。拍完相机，还要拍手机；拍完照片，还要拍录像。全部拍完，还要被鱼拉着选照片，调滤镜。一轮走完，鱼发成品到朋友圈，还要接受各路人士的洗礼。尽管数次被指责虐待单身人士，但鱼依然对此乐此不彼。对此种种，虽然偶感无奈，但因为是鱼，所以由他。

 

我们一起去过很多地方。但鱼最喜欢的几处，都傍着蓝天大海。这或许是他的天性。且因为大部分海岛不需要办理签证，十分方便，我们去过最多的地方就是海岛。碧海蓝天之下，鱼经常一人就去海里扑腾，仿佛回归了母亲的怀抱。我一直怀疑鱼下水以后会不会长条尾巴，双手回归成胖胖短短的鱼鳍，也能解释为何他先天手速短缺。毕竟，看他那水中泛光的模样，仿佛是不想上岸了。然而始终没有，令我感到十分可惜。总之，鱼心情不佳的时候，带他去一趟海岛散心，是个不错的选择。

 

6 

鱼是一个笑点很低的人。

 

他天生嘴角含笑，无形间便讨人好感。个性更是爱笑。先是小小的笑意，再是因为某件事扬起唇角，点滴汇聚成一个更大的笑意。那笑意盈盈地挂在嘴边，眉似弯月，目若繁星，令人挪不开眼睛。工作场合，若遇紧张状况，他淡淡一笑，仿佛就能瞬间化开诸多沉闷不安。配合后续到位的分析与指令，无愧是蓝雨和国家队的定心丸。

 

而居家时，鱼更是因为一件没头没脑的小事就能笑上很久。例如某天，我提醒鱼不要在微波炉里面之间转生鸡蛋。他说这是常识，然后一个人待在厨房笑了很久。又有一次，他无意间看到我早年参加的访谈节目，又在电脑前一人捂嘴笑了很久。原因是因为我的样子太傻。此事至今令我不能理解。还有一次，我们出境电子海关安检，我在电子摄像头前扫脸失败，理由是眼睛尺寸不合。结果鱼当场不顾形象地在一旁的柱子边笑了半天，嘴都没能捂上。

 

以上种种，被鱼归结为我恐怕长在他笑点上。这个结论显然相当不负责任。明明是他的笑点太低了。

 

先前说过，鱼在去旅行的时候会比平时更孩子气一些。因此，笑容也会有所不同。有一次，我们同去日本，他在夏日的树荫与影子之间散步。高处铺叠浅绿，他时而低头玩踩影游戏，时而抬头对着未知的高大乔木微笑，仿佛在和树木进行俏皮的对话。鱼的笑容本来就很有感染力，这种孩子般的笑，更令人捎上一眼就能染上同样的愉快。

 

看着这样快乐的鱼，我也不禁想过。他过去的人生里，究竟有多久是这样的琉璃般澄澈无虑，又有多久是无尽的晦暗与孤寂。众人只知他于暗夜逆滔天波浪而行，最终达到了那片包围着鲜花与掌声的彼岸。那过往种种，却无从知晓，再去寻找，也都化为他眸底幽潭的沉静湖光。

 

亦或是，眼前的彼岸，也并非真正的终点。他依旧在航行的路上。唯一不变的是，他对树木依旧笑得纯粹，对世界依旧温暖以待。

 

我不知别人对鱼是如何看待的。在我心中，虽然他的过去值得疼惜，但他却更多用行动将一切化为敬佩。他是扁舟，亦是风浪和港湾。一花一世界，鱼的笑容，就是整个世界。

 

7 

我们之间，鱼来B市的时候多些。并非G市不好，只是我懒得走动，鱼已把我宠坏。

 

身边有鱼的日子，总是格外惬意。过去，我从不认为逛超市，吃饭和看电影是需要两个人的活动。但自从和鱼交往后，即使是逛超市这种无趣的事，只要看到鱼在旁边认真比对品牌和价格，便会感到温馨安定。鱼也是一个非常浪漫的人。即使交往很久，他依然会和我正式地提出约会，两人一前一后出门。每次见面，一定能远远看到他捧着一大束鲜花，在约定的地点认真等待。他气质温润优雅，外加捧着一束鲜花，往往能吸引很多路人驻足。甚至，最终形成一个围观圈。走进圈子中心的时候，真是一种既无奈又自豪的感受。

 

鱼知道我喜欢花，所以每次都送花给我。花的品种时常变化，花束内还经常会放些小礼物。接过花束时，往往还有一个轻而小心的拥抱，加上耳边温柔缱绻的话语，一时令人有些难以招架。有一回接过花，我和鱼开玩笑道，他若哪天想追别人，也一定手到擒来。

 

但没想到，鱼的神色却当场有些变了。他拉着我的手径直前行，淡声说道，不会的，没有别人。

 

鱼脾气很好，极少生气。即便生气，咋一看似乎也没有特别的不同。他生气时甚至依然带笑，眉宇间却会渐渐笼起看不到头的雾气，温度一失，仿佛忽然间便与他相行遥远。那天，直到进入影厅，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鱼好像是有些生气了。

 

对于很多事，鱼都是包容大度，许多恶意都不过是一笑置之。但在有些事情上，却是认定后就再难改变的坚定性格。事业也好，感情也罢。认定的事和人，鱼都是极为珍惜和执着的，纵使披荆斩棘，也绝无半分退缩后悔。也正因为这样，我那天确实有些伤到他了。鱼生气后，我十分歉疚，也不知该如何做才好，只能郑重向他道歉。但好在鱼最终没有生气太久，后来便又言归于好。

 

当晚，鱼十分认真地对我说，他知道我内心珍重他，但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希望我也能珍重自己。感情从没有一个人的幸福。两个人都幸福，才是最大的幸福。

 

我想，世上或许再也找不到鱼这样的人了。他坚定执着，却又温暖轻柔。更可贵的是，有着直指心间的明亮灵魂。与他相识，是毕生的幸运。若我能给他片刻温暖，就好了。

 

 

8 

这份日记差不多到了尾声。很抱歉，似乎更多地说了自己的事。

 

我和鱼相交多年，执手也已有一段岁月。和鱼相处，刚开始也只是贪恋他的温暖，最后终成处处贪恋。所幸他从不曾放开我的手，一如初时。他是我的三生有幸。

 

愿喻队长一切都好。以及，下个赛季，场上见。